粉色的尾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李程程稍稍用力，尾巴微微上揚。

是她的，沒錯！

李程程心情覆雜，低頭揭開胸口的浴袍往下看，腰部以下全是魚尾。溫湯是起了作用，只不過這效力不知道是過猛還是不及，她變身變一半，變成了人魚。

傳說中的美人魚，如果不是自己，李程程肯定會大感興趣。到了自己身上，李程程的熱情大打折扣，一半不剩。

“我就直接變這樣了？”李程程想了想，還是要問一句她被刺激到昏過去以後，在水裏的情況。

“沒有變成人，上半身變化完成後，下半身停止了變化。”人魚，這種只出現在傳說中的生物出現在他眼前，秦端驚喜過後，腦子裏全被善後的事縈繞著。

溫湯確實對李程程產生了作用，但是效果不穩定，或者說無法支持李程程完全變身。上一次李程程在溫湯裏滾了一回上岸，變身為人後不久又變了回去就是這個道理。現在的情況說不上好，李程程本質上是一個人，因為吃某種動物的肉就會變成各種動物，然後在一定的時間內變回人身。但是現在拖著條尾巴，相當於進化不完全，等於殘次品。

李程程不可能在竹苑長時間停留，他帶著李程程離開，必須在李程程清醒的情況下。不然他一個人進來，走的時候抱著一個昏迷的女人，可不是什麽好事。

“溫湯的效果無法長時間維持變身，現在連人都變不回。”李程程有點小失落。其實報的希望越大，期待落空時失望就越大。溫湯確實對她有用，只是效果有限。

“我會帶一部分溫湯回去讓人檢查成分，只要找到成分不同的物質，大量提純，維持你長時間保持人身不是不可能。”

秦端提出的這種可能是他在等待李程程蘇醒過程中仔細思考分析過的。這個溫湯中，必然有某種不知名的物質，能夠導致李程程的身體產生突變。李程程上回浸泡溫湯後能徹底變回人身，可能與李程程已經長時間維持豬身有關。從李程程的描述中可知，最初的幾次變化，李程程都在一定的時間內恢覆了人身，出意外是在他帶李程程去寵物醫院註射疫苗後發生的。可見，李程程的身體內部基因極不穩定。存在變化的基因能夠在一定時間自動修覆，但是這種修覆是有條件的，必須在外界條件理想化的情況下。一旦外界環境進行幹擾，李程程的身體基因在修覆過程中就會產生紊亂，無法進行自我修覆，讓變相出現的時間持續。

溫湯中存在的某種物質可以催動李程程身體裏的修覆基因加速修覆活動，卻不是沒有限度的催化。這種物質應該類似於消化用的酶，雖然能夠加速消化，縮短消化時間卻不能一蹴而就。李程程現在的情況，應該就是修覆基因被溫湯中的某種物質催化，加速了修覆過程，但是時間上達不到，導致變身不完全。

秦端的提議，讓李程程眼前一亮。

“那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取一些溫湯回去研究。”

“竹苑的溫湯可以泡，但是不可以帶走，是這裏的規矩。我先帶你回去，你把下半身包裹嚴實了，別露餡。”

李程程立馬揭了身上的浴袍重新穿上，又抄起放在一旁的浴袍，將下半身一層一層裹嚴實了，再系緊衣繩，確保不會滑下來。

“麻煩你抱我出門了。”

李程程也是沒辦法，秦端不抱她，她除非滾，否則別想離開竹苑。

兩人出門時，雖然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註意，但是李程程全程羞澀地抓著秦端胳膊，躲進秦端懷裏偷看外面的舉動，還是打消了不少人的註視。

每個客人的喜好都不一樣，身為服務人員，確定沒有強迫行為後不該看的應及時回避。

直到秦端將她放在車上，系好安全帶，李程程才吐出一口濁氣。

魚尾不像膝蓋，可以轉彎，李程程全程硬壓著尾巴彎出一個弧度，從出門到上車這一段距離，耗

費的力氣一點都不小，好在路上沒有出岔子。

大約是沒有完全變化成人的關系，李程程不耐渴。從竹苑回家的路上，她足足喝了一箱礦泉水，仍然感覺口渴。一回到家裏，李程程迫不及待地放了一大缸水，在浴缸裏泡著，又灌了一大壺水，缺水的癥狀才好了一點。

人魚，半人半魚，生活在水中，可以在水中呼吸，也可以在陸地上呼吸。

李程程的腦袋靠在浴缸上，腦子裏出現不屬於她的信息。就像她變成豬以後，不會說人話，卻能與豬交流，獲取到豬的交流方式。當她變成魚，也不會說話，如果秦端再買一條魚過來，李程程肯定能和那條魚進行無障礙交流。現在，她變身不成功，腰部以下保留有魚尾的形狀，上身變成人類的樣子，和傳說中的人魚一樣。腦子裏出現人魚的訊息似乎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既然她能接收人魚的信息，可見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人魚這種生物，就不知道人魚到底是人變的，還是魚進化來的。李程程這種純粹屬於變化不完全的特殊形象，無法作為參考。

在浴缸裏足足泡了一個小時，身體感覺不那麽渴了，李程程從浴缸裏出來。秦端要洗澡，她不能

一直占著洗手間不出去。

擦幹身上的水，穿上衣服，李程程打開洗漱間的門，秦端走進來抱她到沙發上斜臥著。李程程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考慮要不要將她發現人魚族可能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的真相告訴秦端。可真要說了人魚族的事，她能和豬、雞、魚溝通的事都瞞不住了。

“你有什麽發現嗎？”秦端將飯菜一一擺上餐桌，桌上放了魚，是為了測試李程程吃魚會不會變成魚，又或是維持原樣。如果按照昨天的時間來算，在修覆基因的正常修覆下，沒泡溫湯的李程程應該變成人了。而李程程以前做豬的時候，頓頓吃肉，後來也恢覆成人身，可見吃某種動物的肉變某種動物，只是一個契機。在維持變相的時候，吃肉是不影響什麽的。當然，這不是絕對的，所以秦端做了紅燒魚，給李程程繼續做測試。

李程程泡水的時間裏，秦端已經準備好了中餐。為了測試竹苑溫湯的秘密，兩人都沒有吃飯，要是按照平時的點吃飯，秦端的飯點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李程程有些不好意思，秦端的生活有多規律，她再清楚不過了。

“是有點發現。我剛才泡在水裏的時候，腦子裏突然出現一些東西。”李程程把人魚族的信息告訴秦端。秦端沈吟片刻反問道：“上次你在溫湯遇到黑豬，也停下來和黑豬交流了。”

李程程點點頭，上回她因為種種顧慮，這點也給秦端抹去了。這會兒被秦端問起，李程程幹巴巴地回答他，帶著點小心虛。

“一種變相能獲取該種族的信息，身體好像打通了基因關卡的阻礙。你的這身變化，似乎越來越有趣了。”秦端嘴上說著有趣，面上幾乎沒有表情變化。李程程覺得奇怪，她也不是沒看過秦端笑，為什麽現在秦端即便說著感興趣的話，都不會給一個多餘的表情？總不是秦端的笑容都給了粉紅色的豬，對著別人再也不會笑了吧。

“先吃飯，你嘗嘗魚。看看維持變相期間內吃同種食物會不會產生畸變。”

有過想關經驗的李程程愉快地接受秦端的提議。秦端做飯菜的水平真是超高，李爸爸做了一輩子的菜，還愛研究新菜式，但是有些家常菜就是做不出秦端的味道。如果讓李爸爸和秦端學一手就好了，等她找到了變身的原因，解決了後顧之憂，還能享受秦端風味美食。

紅燒魚肉質鮮美，湯汁稠而不膩。李程程吃一口，再也停不下來，一條魚幾乎有一大半進了她的肚子。

吃完飯，李程程的身體沒出現任何變化，因此證明在變相維持的時間裏，她可以葷素不忌。一想起當初，李程程就覺得虧，她真是白挨了那些日子。要知道她變成豬的時候可以吃肉，變成雞的時候可以吃雞，她還吃什麽素，禁什麽嘴。

感謝秦端，讓她過上了放心吃肉的日子。不過，除了魚之外，餐桌上沒有準備其他肉食。秦端不確定，混吃會不會讓李程程的變相往越發詭異的道路上走，所以只做了一條紅燒魚和素菜。盡管如此，李程程依然吃得心滿意足。

吃完飯，李程程拍著圓滾滾的肚皮在沙發上放空頭腦。秦端收拾完餐桌和廚房，交代李程程一聲就出門了。

回來的時候，秦端買了兩條魚。中午李程程吃得太多了，秦端沒吃夠，決定晚上做雙倍的分量。李程程一條，他一條，在餐桌上畫一條長江將楚漢分開來，隔河相望，兩國互不幹涉。李程程明白了，老老實實吃她那條魚。

之後三天裏，李程程繼續維持人魚變相，一點都沒有變回人身的征兆。李程程心裏著急，就怕溫湯裏的某種物質影響到她，讓她的身體無法自動還原，一直維持人魚變相。

等到第四天黎明，李程程在睡夢中變了回來。同一天，秦端拿回了溫湯的研究報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寫得比較順，而且寫的時候腰背不痛，有如神助啊！希望每天的狀態都能如此。

期待你們的評論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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